这位老北漂曾发表三千多万字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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西城往事--张恨水的故事

在秋深的日子,经过金鳌玉蝀桥,看看中南海和北海的宫殿,半隐半显在苍绿的古树中。那北海的琼岛,簇拥了古槐和古柏,其中的黄色琉璃瓦,被偏西的太阳斜照着,闪出一道金光。印度式的白塔,伸入半空,四周围了杈枒的老树干,像怒龙伸爪。这就有千百成群的乌鸦,掠过故宫,掠过湖水,掠过树林,纷纷飞到这琼岛的老树上来,远看是黑纷腾腾,近听是呱呱乱叫,不由你不对了这些东西,发生了怀古之幽情。

这一段出自著名作家张恨水笔下的散文《听鸦叹夕阳》。

张恨水是我国一位著名的现代章回小说大师级人物,并且也是一位办报的行家。而且最初也是那个时代里的一位著名的“北漂一族”。张恨水先生当年在北京居住了30多年,大部分都居住在西城区,所以,我们本周西城往事的特别策划主题,会给大家介绍张恨水先生在北京的漂泊情缘。

张恨水先生一生创作了多部小说和大量散文、诗词、游记等,共多万字,现代作家中无出其右者。他的代表作有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啼笑因缘》、《八十一梦》等。他不仅是当时最多产的作家,而且是作品最畅销的作家,有“中国大仲马”、“民国第一写手”之称。当年,张恨水先生的名声如日中天,即使不看小说的人也知道这个作家,就如同不看京戏的人也知道梅兰芳一样。

张恨水最大的特点是一个“多”字

第一是文字量多

张恨水一生发表文字三千余万字。

 

第二是发行量多。比如他的《啼笑因缘》,至少出过二十余版。这还仅仅是指正式出版的数量。

第三是在同一时间内写作的小说种类最多。

说到张恨水的文字量多,假设他在72岁的一生中不间断地写作了50年,那么每天至少要写出字以上,且不说这50年中曾经发生过多少社会动荡与战乱,也不管他本人是否还需要吃饭、睡觉、旅行甚至生病等等,即使仅把三千万字抄写一遍,也并非一件轻松的事情!   

说到盗版,在抗战时期,仅在沦陷区便出现过一百多种托名“张恨水”的伪书。有这样一件趣事,年,张恨水列席全国政协二届二次全会,茅盾把他介绍给毛泽东主席,毛主席说:“还记得,还记得。”茅盾说:“《××》那本书就是他写的。”张恨水连忙更正:“那是伪书,我写的是《春明外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。”由此可见伪书泛滥到了什么程度,竟连茅盾也真假难辨。

说到小说种类多,比如年也许是他最忙的时期之一,竟同时有《春明外史》、《春明新史》、《金粉世家》、《青春之花》、《天上人间》、《剑胆琴心》6部长篇小说在不同的报刊上连载,6部小说的人物、情节、进程各不相同,如果没有超群出众的写作才能,根本不可能完成如此庞大的工作任务。

张恨水重病之后,无法写作,没有直接的经济来源。而家里人口又多,开支还是很大的。他便卖掉了原先的大院子,换了砖塔胡同43号的一处小四合院,也就是后来的的95号。这个院子不大,但还算规整。三间北房,中间是客厅兼饭厅,西屋是卧室,东屋是张恨水的书房兼卧室。院里还有南房三间、东西厢房各两间,是家里其他人住的地方。后来,张恨水的身体在慢慢恢复,他又恢复了写作,陆续发表了十几部中、长篇小说。

年,“文革”爆发,胡同里有很多人家被抄家,当年的所谓红小将也曾闯进过这个院子。张恨水从书柜里拿出文史馆的聘书,很认真地告诉红小将,是周总理让他到文史馆去的,红小将居然信了他的话,退了出去。然而他的书实在太多,难免有属于“四旧”的东西,为了免得招灾惹祸,本想挑些破书烧了,也算作个样子。但是挑来拣去,哪一本也舍不得。

孩子想藏在床底下,张恨水说怕潮;塞进米缸里,他又怕脏。搞得筋疲力尽,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地方。最后,终于决定,还是放回书柜里,在玻璃柜门上糊上白纸,就算是藏好了。所幸后来并没有来抄,否则这种“此地无银三百两”的计策连小孩子也瞒不过。

民国八年,也就是年秋的一个傍晚,从前门火车站走出一个身穿长衫,一脸茫然的青年。许多年后他忆及此时依然还记得:“当民国八年()秋季到北平的时候,天色已经黑了,前门楼的伟大建筑,小胡同的矮屋,带着白纸灯笼的骡车,给我江南人一个极深刻的印象。”这个青年就是十年后红遍大江南北,家喻户晓,妇孺皆知的小说家张恨水。

这一天,是他“北漂”生涯的开始,也是他与北京一生一世之情义的开始。

张恨水是在一个叫王夫三的朋友鼓动下来闯北京的,刚到北京时,人生地不熟的他,只能先去找王夫三。王夫三,又名王尊庸、王慰三,安徽歙县人氏,曾任《皖江报》、《工商日报》驻北京特派员。民国二十二年(),在任《时事新报》驻南京记者时被人暗杀。当时,张恨水写了《哀老友王慰三君》一文,透露了王氏鼓励他到北京求学、发展的一些细节。

张恨水在这里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,即他到北京的第一个落脚点,不是社会上流传的怀宁会馆,而是歙县会馆,不久则迁往潜山会馆。歙县会馆位于宣武门外大街路西的达智桥,也就是现在的宣外大街51号,潜山会馆离此也不远,就在路东偏南的西草场胡同山西街。

他来北京的最初几年,住在这里的时候比较多,有时也住报馆或通讯社。直到民国十二年()秋,与胡秋霞成婚后,他的“北漂”生活才算告一段落,结束了居无定所的日子。转年初春,他租下宣武门外铁门胡同一所住宅,安了个家。

铁门胡同地处宣武门外,北京外二区之西南,北起西草场街,南至骡马市大街,是一条南北向的胡同,距离这些年他住过的歙县会馆、潜山会馆,都不是很远。近代著名作家、被称作“鸳鸯蝴蝶派”小说圣手的包天笑,晚年在《钏影楼回忆录》中记下了曾与张恨水在铁门胡同做邻居的只言片语:“自从定居了铁门以后,有许多朋友知道了,时来见访。后来方知道张恨水也住在这条胡同里,我住在前进,他住在后进。他的朋友去访他,却也是我的朋友,先来访我。不过我们两人,这时还不相识,直到他后来到上海后方见面哩。”

在包天笑的记忆中,“铁门是小四合院,可也有北屋三间,南屋两间,东西屋各两间,门口还有一个小门房”。而且,屋子里“既装有电灯线,又有了自来水管子,并且是新造的,租金不过十三四元吧,与北京老房子比较,也算是高价了”。前院既如此,后院的格局也就可以想像。张恨水数月前刚娶了一个年轻漂亮的媳妇,夫妻二人租住这样一个小院,在北京城里,虽非豪门大宅,也算是相当舒适的了。那时,他兼了几份工作,给北京、天津、上海的几家报馆写新闻通讯,“大概每月所得总在一、二百元。那个时候的一、二百元,是个相当引人羡慕的数目”,足以支持他们婚后幸福、温馨的日子。

民国十三年()农历九月初一日,张恨水与胡秋霞的长女大宝(张恨水在文章中称她慰儿)出世了。女儿的到来,给这个二人世界平添了许多烦恼和乐趣。不料,这个女儿只活了八岁,民国二十一年()初夏,北平流行猩红热,先是小女康儿,染上此病,医药均不见效,九日而夭;继而大女慰儿,亦染此病,不及二十日,不幸夭折。两个女儿,一先一后,离开了人世,让他深感人生之不可捉摸。他在《金粉世家自序》中追诉了女儿的音容笑貌:“当吾日日写《金粉世家》,慰儿至案前索果饵钱时,常窃视曰:勿扰父,父方作《金粉世家》也。”

就在慰儿刚刚学步的时候,张恨水做出一个重要决定,要把全家从安庆迁居北京。起因是这一年大妹张其范考取了北京女子师范大学,张恨水不想让母亲挂念女儿,索性把全家都搬到北京来了。他在京漂泊数年,眼下虽已娶妻生子,有了温馨的小家庭,日子过得有滋有味,但想起远在家乡的母亲和弟妹,仍不免于天涯游子的孤寂之感。某年除夕,他结束了手头的工作,从报馆出来,走到宣外粉房琉璃街口,看着熙熙攘攘往来采办年货的人们,就曾口占一绝:“宣南车马逐京尘,除夕无家著此身;行近通衢时小立,独含烟草看忙人。”这首诗真切地表达了一个游子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的心情。现在好了,大妹来京读书,仿佛天赐良机,全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。

张家此时已是三世同堂的大家庭。张恨水兄弟六人,他是长子,下面有三个弟弟和两个妹妹。妹妹尚未出嫁,弟弟中二弟啸空、三弟仆野都已婚配。他则在原配徐文淑之外,又娶了二房胡秋霞,并有了一个女儿。这样一来,铁门胡同的小四合院就显得非常局促了。为了能让全家住在一起,妥善地安置两个有家室的兄弟,以及他的两房妻子,张恨水不得不设法承租一所更大的院子。那会儿,在北京租房,尚属买方市场,供给大于需求,因此,没费什么事,就在未英胡同找到了称心如意的住所。多年后,他还在《影树月成图》一文中描述了这座宅院令人神往的概貌:

“未英胡同三十号门,以旷达胜。前后五个大院子,最大的后院可以踢足球。中院是我的书房,三间小小的北屋子,像一只大船,面临着一个长五丈、宽三丈的院落,院里并无其他庭树,只有一棵二百岁高龄的老槐,绿树成荫时,把我的邻居都罩在下面。”

这种超大规模的四合院,简直就是为张家这种兄弟、妯娌、姑嫂、妻室关系较为复杂的大家庭量身定做的。张其范也曾忆及当初在未英胡同三十号时的生活情景,她在《回忆大哥张恨水》一文中写道:

“大哥住北屋三间——卧室、会客室、写作室。写作室的窗子嵌着明亮的玻璃,窗外一棵古槐,一棵紫丁香,春天开着洁白清香的槐花,凋谢时落花铺满地面,像一条柔美的地毯。哥哥爱花,不让人践踏,一听我们推门声响,就立刻停笔招呼:‘往旁边走,别踩着花。’”

他还记得:“妈妈嫂嫂和我姐妹,住在后进,院子里有棵高大的四季青,我们常聚在树下看书,做针线。有一次,后院的小门豁地推开,大哥边系裤带,边兴奋地说:‘想到了,终于想到了。’原来他想好了小说上一个情节。母亲心疼地说:‘你脑子日夜想个不停,连上厕所都在想,怎吃得消啊!’”

未英胡同在西长安街南侧。这条南北向的胡同,北到西绒线胡同,南抵宣武门东大街,明代为府卫军驻扎地,由此得名卫营胡同;清代或称纬缨胡同,俗讹为未英胡同,也有叫喂鹰胡同的,不知何所本。

这前一个未英是未来的未,英雄的英,后一个喂鹰,是喂食的喂,老鹰的鹰。那关于喂鹰胡同啊,我这里可以给做一些补充说明。未英胡同是清代皇家“喂鹰”的地方,取其谐音后来称为未英胡同。未来的未,英雄的英。

巧的是,张恨水所居三十号院右邻,是一旗籍旧家,尝自夸为黄带子,意为皇亲国戚。他曾在张恨水面前吹牛,说:“少年富贵无所事,弹歌走马,栽花养鱼,驾鹰逐犬,无所不能。不料今沦居陋巷,寒酸增人谈笑也。”不过,张恨水的确看到过这家人处理所养老鹰时的情景。那他是如何喂鹰的呢?张恨水先生还住过北京的什么地方呢?咱们明天的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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